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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初步举证》这部电影,确实是纯一时兴起打算看的,因为我在今天早上看到大闹电影院的视频之前都不知道这部“小众冷门神作”,它确实有点冷门了。
而我去也是抱着,到底是不是一镜到底这种心态去看的。结果发现大失所望,其实就是普通的话剧形式,背景还充斥着好似罐头笑声的现场观众反应音。那个说只有一个镜头的确实纯纯的大傻子,开场五分钟近景中景远景来回切,都已经比我做的蒜泥还碎了。
不过看着看着也逐渐惊叹女主角的口语表达,还有超强的无实物表演以及舞台掌控力,就类似于韩团的打歌舞台一样每一个动作严丝合缝,有一种场景活了起来在配合她的错觉。同样的这部电影的声光特别出众,被强奸段和警局笔录段的打光,仿佛一下子穿越到了另外的空间,而最外圈的光条跟步步紧逼的弦乐,感觉讲述者的情绪已经渗透到了自己身上。
吹完舞台表现力,回到故事本身上。作为一个律政类戏剧,我原本以为它的趋势会像《控方证人》或《十二怒汉》那样,通过反转来制造悬念,但实际上《初步举证》的反转非常少,戏剧冲突集中在讲述者自己的身份转换部分,体现在强奸段到报案到出庭前讲内心挣扎与自我怀疑。后边的大段念白其实就是在陈述观点,不过结尾女主落寞神态与恍惚,留白的写出败诉的事实,与前面意气风发的不败律师对比,这个手法我还挺喜欢的——我高中写小说也很喜欢这么玩。
故事的三个区块,四大场景转换全靠个人口述,能讲明白剧情已经很厉害了。而这部电影真正厉害的地方还不在故事与台词,而是在于“电影”这个概念上。通常的说不算实验电影,电影艺术真正灵魂在于剪辑,在于不同镜头的组合拼贴,碰撞出新的化学反应。单一镜头单一空间的电影有很多,类似于《活埋》《鬼影实录》《女巫布莱尔》《网络迷踪》,但是他们的题材本身就是固定视角,所以你不会觉得很异常,但是这个单人讲述的话剧,要怎么表现这么长跨度的空间和时空变化?他给的方式就是镜头和打光的运用。在女主呕吐的时候,镜头一直在近景不停切换,哪怕只是拿着一把凳子装作马桶的样子,你也能感觉到仿佛肥皂剧里那样即将抓马展开的微妙气氛,而后面的雨夜打车配合巧妙的灯光移动,她坐在原本当作马桶的那把椅子上,但是你看的时候就是仿佛真的在出租车里与司机对峙,这就是镜头切换营造的“电影感”,你进入到了导演制造的时空重现。
再再回到影片主旨,它是不是一部女权电影——肯定是,后面连“男人主导定制的法律里,女人注定不会得到保护”这些都讲出来了,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。但我感受更深的不是大女主主义,也不是性侵受害者心灵创伤的表现,而是女主从辩护台到证人席的身份转变。女主第一次上法学院,从精英中的精英毕业。“看一下你的左边,再看一下你的右边,你们三个人中间有一个一定会被淘汰”(我当时还认真算了下毕业率,后面那发现自己想复杂了),杀出重围的平民女性,再到作为辩护律师在性侵案里为嫌疑人脱罪,“她现在一定恨透我了”,前边一切的铺垫,都是在给最后的控诉做预热。
综上所述,是一部值得一看的电影,但又不是每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有趣的电影。如果你没有耐心去揣摩,那么大概率在30分钟的时候就会开始注意不停找机会喝水的女主,然后偷偷玩手机去了。